【葱果】14草谷
14草谷
背景：现代paro
新学期开学，图书馆发布了新实习生招牌的公告。有许多升入大三的学生来报名，但因岗位数量有限，所以竞争十分激烈。
月清疏已经将资料整理完大半，并得到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原来，在这部分赠予资料中，夹着一份年代久远的天师门研究院封皮的文件。月清疏本以为是天师门那边误把自己的资料混进了明庶门的资料里，但当她翻开这份文件时，却发现里边收纳着的是明庶门祖师月西楼赠送给友人，也就是天师门祖师张东临的有关正统御灵术的详尽说明。
一直都在近几代时兴的束缚之术中寻找初代蛛丝马迹的月清疏欣喜若狂，这可是连父母和爷爷都没见过的，真真正正来自祖师月西楼的一手研究资料啊！大概原本一直被存放在天师门的档案库里，直到明庶门解散，整理档案的出于避嫌的缘故，才把这珍贵的文件夹丢进了明庶门的资料堆里，正巧就叫接收文件的分馆取得，由月清疏整理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月清疏的寻古研究一直卡在束缚之术上迟迟没有进展，正担心大三要提交的研究进度没法完成，这下好了，有了祖师爷亲自撰写的说明资料，不愁没有研究内容。
大三大四的课业较大一大二和大五大六都要繁重，除此之外，月清疏还要在图书馆实习赚取一些必要的生活费，余下每天不过一两个小时可以用来看文献写研究。回忆起来，这一段时间应该是她大学最为用功刻苦的时期。
这日上午，月清疏没有课，就在分馆做实习。开学以后来馆的人一下子多了，每日开馆不到三小时自习区就人满为患。作为实习生的职责之一就是清理占座，月清疏完成整架任务的同时，还得抽时间留心自习区的占座情况，对违规的占座物品做警告和清理。
说起整架，开学后也是个累活儿。读者用完图书后大多不会理会索书号的排序，只是往书架或者书车上随手一放就离开了。整架就是要将被放置在错误位置的书籍或资料收集起来，重新按规则排序，将它们上架到唯一指定的位置上去。分派给分馆的新实习生还没到位，因此整架的任务暂时都由月清疏一个人完成。分馆共九层，其中有五层为书籍区，任务不可谓不繁重。
“你好，这本书在自助借书机上没法借取，能请你帮我看看是什么问题吗？”
月清疏正忙着整架，还没做多久，就有读者跑来求助。
她把一本又厚又大的超重专业书摆正，头也不及回，就说：“稍等，我马上帮您看。”
结果一扭头，才发现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仙盟大学图书馆馆长草谷前辈。
“草谷老师！”
“好久不见。”
月清疏当然想问她怎么突然来分馆，但当务之急是先处理那本出问题的馆藏书，因此没有多话，径直带着草谷去了服务台。
馆员老师查询了书籍信息，发现这本书在调拨时出了问题，馆藏地址仍是总馆，而分馆的自助机只能借取馆藏地为分馆的书，因此草谷才总是借书失败。
馆员起身回办公室去拿权限卡：“那就只能在系统里越权借阅了，草谷老师，请您稍等。”
“嗯。”草谷淡淡应了声，并不着急。
月清疏正想回去整架，被草谷叫住了。
“最近研究怎么样？”
“还好，都在按计划进行。”
“听说天师门研究院赠予了一批资料来分馆，是明庶门研究院的相关研究内容？”
“对。”月清疏点点头，“这批资料寒假里就入库了，现在由我在做整理。”
“嗯，你在御灵一道很有研究，这份工作当之无愧得由你来完成。”
“您言重，”月清疏谦虚地说，“只是恰好我在研究这块，顺手帮忙而已。”
“你认识孟院？”草谷看似不经意地问。
“呃……不算认识。只是有一次遇到，孟院问起过我的研究，我们交流了一小会儿。”
话题突然转到孟章，月清疏瞬间便想起蔓露与自己说的话，神色变得不太自然。
草谷见状，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清疏，继续说：“孟院爱惜人才，素有声名。加上两研究院的创始人交情匪浅，明庶门研究院解散，他大概十分痛心惋惜，所以想到要帮助你吧。”
她该怎么回答？孟章确实是因自己在做御灵研究而赠予这批资料给分馆的，可草谷馆长这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让月清疏一时间深感不安。仿佛在草谷馆长和孟院之间无形中划分了一道阵营，站哪边都不合适，可又不得不选择一边落脚。
“是的。孟院说起过我的父母，他见我独自一人研究御灵颇为艰难，便提出将这些资料赠来分馆，让我趁着实习期间可以借阅使用。”月清疏小心地回避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十分诚恳地解释说。
“噢。”草谷颔首，看上去接受了月清疏的说辞，“孟院确实是惜才之人。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把研究继续下去。”
“这是一定。”
怎么回事？草谷馆长看似刁难，又仿佛不是刻意为难。她一向以和蔼可亲闻名，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分馆很快就有新的实习生了，往后你的日常工作会轻松一些。”草谷说。
“啊！”月清疏一喜，“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怕忙，只是怕手脚快了，活没法做得细致。有新同事来分担一些，工作的质量可以提高不少。”
草谷闻言，露出一抹肯定的微笑：“你那么认真，我很高兴。”
“这是我应该做的。”月清疏答。
馆员老师终于小跑回到了服务台。越权指令开启需要一些时间，草谷也没再和月清疏聊别的，总算放她回去继续工作。月清疏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草谷似乎在吩咐馆员什么事情。
上午查架整架完成，月清疏正要去食堂吃饭时，馆员老师在门口将她叫住。
“那个修吾通过了实习生考试，下周要来分馆报到。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实习生，馆长提议说让你来做实习生组长，带他们熟悉分馆的工作。这周你赶紧出一份培训计划，发到我的邮箱里，等他们来了，就按照计划写的培训。”
“嗷，我明白了。”月清疏强压下心头涌上的异样的激动，修吾居然参加了正式的实习生考试？原来他因为入职流程不规范而离职，是为了走正式流程来分馆实习吗？
不过，月清疏转念又想，既然是带新人的培训，馆员老师为什么要强调修吾呢？
所幸今天值班的馆员老师和自己不是很熟，所以没有更进一步调侃，只是说：“馆长要求限制修吾的管理员资格，如果他要使用顶层资料库，还是走预约制，由你去给他开一道门权限。”
“啊？”月清疏一怔，“这，那以后别的实习生也有管理员权限的话，可以顶替我去开门吗？我不是全职，若他赶着我上课的时间要去资料库，我就不能去给他开门了。”
“最好不要。”馆员老师面无表情地答道，“反正下周他就来了，你们自己协调一下。馆长的意思是，和他一起去资料库的管理员最好不要一直更换。”
最好不要一直更换，那就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更换。月清疏不太想把这工作搞得很僵，但也不想就这么被卷进自己不清楚的事件里，据理力争道：“我想还是得准备一些应急预案，万一我没法来开门的话，那……”
“拒绝申请，让他约你空的时候不就好了。”馆员老师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我先走了，馆长交代了很多事，我还得回去工作。”
“……好的。”
这算怎么回事？要自己监视修吾吗？可她又接触不到资料库的门禁系统和馆藏系统，门禁记录访客，馆藏记录使用情况和整理情况，要查修吾做了什么，直接到系统里查不就行了，让她盯着又能有什么意义？
最麻烦的是，这还是草谷馆长亲自来的分馆吩咐的。
月清疏心事重重地走下台阶，原本还想着去重新开张的食堂窗口饱餐一顿，现在被这事情搅得一点胃口都没了。
九泉，修吾，孟章……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隐秘？难道真的和蔓露告诉她的一样，事关众生存亡的九泉内部出了大问题，而修吾和孟章是来解决问题的？可这样解释的话，草谷馆长的反应就会显得很反常。她出身的蜀山研究院是最关心苍生安危的，按这个前提来说，她也应该协助九泉，协助修吾才是，可……
月清疏甩甩脑袋，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这里面缺乏太多关键信息，凭空臆测只是徒增烦恼。按她所处的位置，唯一可稍微获得一些信息的人，恐怕也只有蔓露，但这毕竟超出了蔓露的工作范围，她也不好拜托她多打听，万一让蔓露惹上麻烦可就不好了。
对了，修吾。修吾是春滋剑守，也是事件的核心，他肯定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但月清疏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她觉得修吾不会跟自己说，二来，就算他说了，自己只是一个在图书馆实习的学生，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别的也做不了什么，过多了解，只会令“监视”工作更加艰难。
“唉。”月清疏不由自主地叹气，“没想到为一个研究资料，竟引来这么多麻烦。爷爷常说福祸相依，果真不假。”
“嗯？什么福？什么祸呀？”一个顽皮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不会吧？这世上居然会有困难能难倒月姑娘！”
月清疏往回一瞧，只见一对年轻的男女学生已经来到自己身边：“阿游！晴妹！”
白茉晴高兴地迎上去，牵起月清疏的双手：“月姐姐！好久不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阿游都通过实习生考试啦！”
“真的？！”月清疏眼睛一亮，“你们要来分馆实习吗？”
“对啊！”白茉晴笑着点头，“我们今年升入大三，有了考试资格，我和阿游就都去试了试。那考试好难啊！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以后，咱们就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实习啦！”
月清疏喜不自禁：“你们能来，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们吃过了吗？”
“还没。我和阿游正要去食堂呢。”
“那咱们一起去吧！庆祝一下你们通过了考试！”
“好啊！你去吗，阿游？”
“那当然！有你的地方就得有我，月姑娘，你知道哪里饭菜好吃，你带路，我请客！”
“噗，跟我来吧。”
TBC